神學無用論 有解嗎?─張雅謙


靈糧教牧宣教神學院

「神學沒有用、太理論、不實際」,「神學院與教會現況脫節了」,「神學把大家懂的東西,弄得大家都不懂。」「學了釋經學,講道反而聽不懂」這些話時有所聞,也是許多神學院所面對的挑戰。

因為神曾經帶領我不讀神學院,之後又讀,現在成為神學院的老師,想分享其間對神學教育的感受。但也擔心表達不週,造成誤會。求主保守,我渴望彼此了解,愛與合一。

從不讀到讀、到成為神學院老師

人的計劃:

高中時,我讀宋尚節傳,靈命被挑旺,渴望成為醫治佈道家,然而心想宋尚節不在乎學位,卻也是個博士,於是我決定考個好大學,但不讀,轉而讀神學讀到博士,才有說服力。

神的光照:

有天夜裡我夢見一個半狗半人的人,痛苦掙扎,有人在安慰他,我問:「他為何這麼痛苦」。他說:「他想成為人,卻不願意放棄他的狗名。」在夢裡這個狗想成為人,也快成為人,但放不下狗世界的名字,變得非狗非人。夢醒後,我覺得好笑:「狗名有什麼好,為何為了狗名,變得非狗非人,如此痛苦」,突然裡面有話說:「你就是那人,你想成為傳道人,卻不願放棄世上的美名,怕被人笑」。我以為考好大學,讀到神學博士,才有好見證。但主光照我,其實我是擔心人的眼光,在乎世上的美名。主感動我放棄大學聯考。我很掙扎,禱告2個月後領受:「狗象徵看地上,人是直立仰望神,不是倚靠勢力、才能(學識),乃是倚靠神的靈,方能成事。」順服神的帶領。

宋尚節的影響:

宋尚節在美國讀的神學院是不信神蹟的,當他被聖靈充滿時,卻被學校送到精神病院,然而在院中聖靈藉著異象引導他學習聖經,精神病院如同他的神學院,聖靈成為他的老師。而後回到中國,醫治佈道,復興華人教會。

離開神學院:

因著宋尚節的影響,我起初對神學已有反感,加上不少神所重用的僕人,並沒有神學文憑。因此當我是神學生一年級時,每當讀到非聖經類的課程,就會反感,認為是人的知識,與倚靠神衝突。在禱告尋求後,神感動我離開,不只為主放棄大學,是否我也願意為主放棄神學院,單單倚靠祂。我很掙扎,但因著一次特殊禱告的經歷、被聖靈充滿、一個佈道會復興的印證,使我深信只需單單倚靠聖靈,而非神學,就休學住到一個教會,自修聖經,渴望像宋尚節從神領受信息,倚靠聖靈的大能,成為醫治佈道家。

倪柝聲的影響:

當時藉著倪柝聲的屬靈思想與詩歌,也常常被神光照,看到自己的服事動機,有時有許多的參雜:驕傲、自以為義、求表現、渴望人的肯定與讚賞,又或落入過度的自我控告。要經歷自我中心的破碎,才能得著屬天的釋放與喜樂。

回到神學院:

在我自學一段時間後,有一天閱讀倪柝聲傳時,有一事他為了順服神,不被父母了解,但在過程中,他不知不覺憑己意而行,所以神光照他,反而要他順服父母。藉此神再次光照我,雖然我在順服神,卻不知不覺有了屬靈的驕傲,我自以為我很愛主、我為主放棄很多,常常覺得別人不夠愛主、生命有問題。主感動我要回到神學院:「如果你覺得他們的生命有問題,那你先去了解他們,才能幫助他們。」就是學習謙卑順服權柄,也學習了解與愛。

心得:

不讀後來又讀,好像有些混亂。但對我而言,都是神奇妙的帶領。假如按我原本的計劃讀到博士,恐怕我只是個驕傲倚靠學識的人,卻無法被神使用。

但當我想依靠學識時,神光照我,是否願意放棄文憑,學習信心依靠祂。而當我放棄一段時間後,神又光照我屬靈的驕傲,感動我回神學院,學習了解與愛。對我而言,重點不在「讀神學院有沒有用?」而在乎我的生命,是否願意全然謙卑跟隨主。我想神給人有不同的帶領,或不同階段的帶領,我相信不讀是為主不讀,讀也是為主讀,都可以被神大大使用。

常見的三種裝備模式

雖然服事神不都讀神學院,然而裝備是必須的,常見模式有三種,各有其優缺點,彼此不衝突,可相輔相成。

一、自修式:

已找資料閱讀、看影片,靈修禱告,從神領受。為自己量身定作最合適的教材。對自學能力好,自制力強的人,這是個好方法。也是每個人一生都要培養的能力,因為學無止盡。

二、師徒式:

跟著有經驗的師父,在實境中邊看邊作邊學。若所學之物有許多實作,是很好的方式。傳道人的訓練,有許多實作:講道、教導、牧養、探訪、關懷、各種聖禮…,師徒式是個好方法。

三、課堂式:

在教室藉著老師的教導、互相討論、考試寫報告來學習。若所學之物屬知識性、理論性、辯證性,這是個好方法。傳道人的訓練,也有許多聖經神學,思想辯證,服事理論,課堂式也需要。

三種模式可相輔相成,如何調配,卻因人而異,考驗我們的智慧。靈糧神學院(以下簡稱靈神)提供全修、選修、旁聽各種方式,以因應不同的需要。

神學教育的反思

雖然不再全然否定「神學的價值」,但過去的經歷,使我對神學教育進行反思。加上後來幾年的牧會,更引發我思考「如何讓神學更加實際,與教會接軌,與現代生活連結。」「如何讓聖靈參與在神學教育,而不只是學術研究。」

神學無用論有解嗎?不敢說有答案,卻是我渴望突破的。當神感動我投入神學教育時,在網路上看到靈神簡介,讓我相當阿們,加上這十幾年在靈神任教,知道這也是靈神努力突破的。

課堂上:理論與實用並重的教學

這是靈神特色之一,可參考靈神官網。靈神有許多實用課程。雖然我主授聖經相關課程,屬理論性,但也努力與實用並重,例如:釋經學:「學了釋經學,講道卻讓人聽不懂」的原因何在?曾修過進階釋經學,用各種學派來解經以擴張解經視野,使我了解到福音派解經的優點與危機。理性主義的自由派把聖經只當成人的書,以學術研究來源、背景等,其結論卻常否定聖經權威。福音派為了反駁自由派,必須在學術下功夫,優點是保守了正統教義,危機是(雖然不能一概而論)有時解經過多放在學術與邏輯的分析而少與生活連結。這可能是「學了釋經學,講道卻讓人聽不懂」的原因之一。

靈恩派看重聖靈的經歷、亮光與啟示,提供福音派一些反思與平衡。所以我們的釋經教學,除了運用福音派的解經以保守純正的信仰,也看重聖靈的經歷、亮光、個別的感動(rhema)、時代的信息與生活的應用。因為神樂意藉著聖靈對現代人說話。

講道學:

解經不只是「進入」經文去了解,也要把經文解釋「出來」,進的去出不來,也是「學了釋經學,講道卻讓人聽不懂」的原因之一。傳講的方法很重要。

聖經裡有豐富的傳講方法:比喻、見證、詩歌、重覆法、問答法、互動式、圖像式、行動劇…等,生動活潑的傳講神的話。聖經有70%的故事文體(敘事文),神喜愛用故事傳揚祂的旨意。然而因著誤以為解經就是邏輯分析、學術性用語,以致聖經生動活潑的方法常被誤以為不是解經而被忽略。因此我們致力恢復聖經生動活潑的傳講方法,使講道生動活潑,深入淺出。

新約綜覽:

聖經原文入門:曾聽過有些傳道人學習原文的感受是:「背的很辛苦,但畢業後不常用,很快就忘了」。於是我們藉著運用原文軟體與工具書,減少背的功夫,更多時間放在理解基本文法以運用於解經,對於想進深學習者有好的入門,不想進深者,也有基本的原文解經能力。不少畢業生回應這些很實用,仍然會繼續查考原文軟體來解經。

實習時:師徒式,作中學

曾經研究一門課程「訓練法」,其中探討「為何大學所教的與企業的需求脫節」等類的問題,提到「作中學」與師徒式的優點。傳道人的訓練,有許多實作是教室裡難以教導的,而師徒制、作中學是必須的。

這也是靈神的特色之一:簡介中提到-「靈神的課程安排,是教室與工場並重的雙軌學習」;「師徒實習制:學生在有經驗的傳道人帶領下,感染事奉的心志,學習服事的技巧,操練團隊的配搭。」

神學生3天半(約7個時段)在學校學習理論的基礎,另外3天(約6個時段)在教會實習,跟著牧者的示範與指導,牧者帶著他們探訪、帶小組、主持各種的聖禮、講道及許多牧養傳道的功夫,學生邊看邊作邊學,這些在課堂上不易教導,需要在教會實境中跟著牧者作中學,才學的好。

勉勵神學生:

實習監督的牧者,如同各位的師父,想要學功夫,就要跟緊一點,如同以利沙渴望雙倍恩膏,緊跟著以利亞。要把握各種可以跟的機會,謙卑順服在牧者的指導下。

尊榮實習監督:

感謝各位實習監督牧者們的辛勞,因著你們的言教身教,實際的示範與指導,給予神學生有跟隨與操練的機會。在培育神國的工人,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。或許有機會或時間,我也渴望參與在其中。敬祝聖誕快樂,主恩滿溢。

結論:

神學無用論有解嗎?不敢說有答案,但相信在更多的反思與溝通、彼此的了解與支持、大家攜手共同努力下,神學教育一定會邁向更合適的方式,培育出合乎主用的現代神國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