⼆⼗⼀世紀的神學:「存在」是值得耗費⼀⽣來思考的議題 |何迦勒


【⼀個傳道⼈的養成之路】 
⼆⼗⼀世紀的神學:「存在」是值得耗費⼀⽣來思考的議題
教會歷史作業選集:我信聖⽽公之教會選讀⼼得


「存在」是值得耗費⼀⽣來思考的議題。

記得⼩時候常會幻想著「假如沒有我」的情況,沒有身體、沒有感覺、甚 至沒有意識,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況︖在這些遊戲性的假設下,我慢慢對「什麼 能代表我的存在」產⽣興趣。後來,笛卡兒「我思故我在」的思想實驗有些說 服了我,在極端的⾃我懷疑論下,或許我真的只是玻璃缸中的⼀顆⼤腦,感官 刺激被全⾯性地掌控︔也或許我受到某種靈體的掌握,在極為擬真的夢境中遲 遲未醒。 研究所時,我⼀度迷上存在主義,卡繆、沙特、海德格、尼采,儘管「存在先於本質」與基督教思想背道⽽馳,我仍不滿⾜於當時僅有的,那些在教 會、在牧家,被武斷地灌輸的標準答案 — 關於「我的存在」的答案。


神告訴我, 不要害怕在思想上挑戰祂,因為祂從未戰敗。

神很幽默,祂讓我最後才遇⾒了齊克果,這位祂安置在哲學界的刺客。齊克果抨擊時下盛⾏的⿊格爾哲學缺乏「⽣命」,認為其過於抽象⽽少有對個體存在的關注。這位「虔誠的基督徒」⾃詡要對信仰單純⽽真誠,他批判那些盲從於⽂化傳統的「假基督徒」,那些宣稱⾃⼰是基督徒卻不明⽩其意涵的⼈。這著實勾起我的興趣,不禁去想「這個⼈對信仰是認真的」。

我其實從未討厭基督教,只是隨著年紀漸長,教會中那些不給予挑戰空間的教導開始讓我反感,彷彿在暗⽰著「不要想,只要信」,這帶給我不少⽭盾,像是「為什麼神要創造思想?」或是「我若不能省思祂的所是,怎麼有機會思想祂的美善?」。透過這位忠僕,神像是在告訴我「不要害怕在思想上挑戰祂,因為祂從未戰敗。」

這次重讀齊克果的⼈⽣三階段尤其有感,在稚嫩的感性階段中,我的信仰停留在短暫的感官感受與刺激,覺得⾳樂很動聽、活動很有趣,或甚至教會中的異性很吸引⼈,就待了下來,此時的信仰實踐⼤多流於形式,沒有經過⾃⼰深刻的省思,終究是「他⼈的」信仰︔進入道德階段後,我開始更多對⾃⼰的選擇負責,調和⽇常經歷與既有的信仰觀念,同時有了更多的⾃省能⼒,不再對「外來物」全盤接收,甚至那些⽤來篩選外來物的規則,也在⾯臨調整︔最終,回到純粹宗教的階段。

我若不能省思祂的所是,怎能有機會思想祂的美善︖

就我個⼈的經歷來說,我會把純粹宗教的階段定調為從「仰賴⾃我」⾛向「謙卑領受」,儘管至今仍在過程中。前者是我曾傾向追尋齊克果所謂宗教A,仰賴⾃⼰所以為可⾏的來探究真理,結果是徒勞,我未能獲得救贖,沒有解決「存在的焦慮」︔後者是進入宗教B,是讓神來找我,敏銳於祂主動的啟⽰。就像當我開始接觸存在主義思想,為了更認識真理⽽努⼒時,祂告訴我有齊克果這號⼈物,⽤最適合我、最能說服當下的我的⽅式,以祂的幽默、貼⼼、擁有無限的智慧、超過理性與感性的分野、在時間之上調度萬有,讓我降服於祂,動員⼀切只為與我相遇,這是我所認識的神。